对于线上化大潮下的教育企业来说，​"黑天鹅"可怕，但更可怕的是"灰犀牛"。

很多人把2020年初的新冠疫情称为典型的黑天鹅事件，很多企业都被突出起来的"黑天鹅"一翅膀扇倒在地。但其实，相比"黑天鹅"，更加可怕的是"灰犀牛"。

相比于难以预测的"黑天鹅"，灰犀牛事件大多有明显征兆、可预测、迹象明显，为什么杀伤力却远大于"黑天鹅"呢？

01

什么是"黑天鹅"和"灰犀牛"

到底什么是"黑天鹅"和"灰犀牛"呢？

黑天鹅事件（英文：Black swan event），形容小概率、非常难以预测，且极其罕见的突发风险，一旦出现通常会引起市场连锁负面反应甚至颠覆。就像17世纪的欧洲人认为世界上的天鹅都是白的，直到澳大利亚黑天鹅出现，才颠覆了以往的认知。

本次的新冠肺炎疫情就属于典型的黑天鹅事件，纳西姆·尼古拉斯·塔勒布所写的《黑天鹅》里，把美国的911事件、泰坦尼克号沉没、地震、海啸等历史上很少出现的大灾难事件，都视为典型的黑天鹅事件。

而"灰犀牛"是一种大概率危机，指能够预测甚至让人习以为常的风险。灰犀牛体型笨重、反应迟缓，你看见它在远处时却毫不在意，可一旦它向你狂奔而来，却会让你难以躲避，直接被扑倒在地。

"黑天鹅"虽可怕，但不可预测，实属无奈。而"灰犀牛"的可怕就在于它的发生是一个过程，初期便可察觉，本来可以避免，却由于太过于常见以至于人们习以为常，最终厄运来袭，除了损失本身，由此产生的悔恨更是一种不能承受之痛。

就此次疫情来说，线下场景冰封，教培机构现金流断裂，大量传统机构倒闭。与此同时，疫情也为在线教育提供了天然的用户习惯培育期，线上流量暴涨，获客成本随之降低。可以说，疫情"黑天鹅"振翅将在线教育带上一个新台阶，但在倒下的传统教培机构背后，却隐现一只巨大的灰犀牛身影。

击倒他们的，真的仅仅是不可预测的"黑天鹅"吗？

02

每一次黑天鹅背后，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灰犀牛危机

线下教培机构的倒闭潮，无声却惨烈。《K12教育培训机构疫情影响情况调查报告》显示，87%机构表示受疫情影响较大甚至严重。

2月6日，成立13年的知名IT培训机构兄弟连教育倒闭。创始人李超称，公司资金储备少并且一直处于亏损状态，计划在节后招生旺季打一个翻身仗，但疫情终止了这一切。

除此之外，58同城上的教培机构转让信息一搜一大把。"0元清盘""员工、团队打包转让"，"免转让费"，但即使这样很可能都找不到人接盘。

图源：58同城

但事实上，除了疫情这只"黑天鹅"外，倒下的第一波线下教育公司，很多在疫情之前就已经存在问题，疫情只是加速了问题的暴露。

99%的企业并不是死于黑天鹅，而是灰犀牛。

此前认识一位K12辅导机构负责人老陈，因为小有名气也有固定生源，在线下做得风声水起，小日子十分安逸。这两年看到线上教育颇为火热，也曾经跟我探讨过要不要发展线上业务的问题。

针对转型老陈做了很多考察，说有的老师把讲课视频放到抖音试水，反响不错；也有一些朋友直接合作教育sass服务商创客匠人，搭建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知识店铺，在线下上课的同时开线上直播课，在微信里推广起来也很方便。

但同时，老陈的担忧更多，一时担心在线教育发展太快，政策的走向不确定，一时又怕自己不熟悉线上，竞争激烈适应不了做不起来。考虑了一阵子，他还是放弃了，毕竟线下已经做得十分自在了，何必转型呢？

就这样，老陈始终在纠结，却又一直待在原地。最终一场疫情，老陈的机构倒闭了。在他犹豫不决时，他和别人的差距已经拉开。

看到这里，有人不明白老陈为什么迟迟不行动，但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就是"老陈"。就像心理学家汉斯·艾森说的:"很多人如同待在一个破漏的船上，只要水没进来，他们就不急于逃生。"

疫情就像黑天鹅，突如其来，所有人都在为了躲避它的振翅做出改变。而整个教育领域的线上化进程其实一直在发展，很多人像老陈一样，看到了，觉察了，但是就像面对看似遥远的灰犀牛，心存侥幸，明知这是一种大趋势，但又觉得，即使跑过来，就这么倒霉撞到我吗？

每一次黑天鹅背后，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灰犀牛危机。

从"原来只懂线下就能生存"到"现在你不懂线上就没法生存"，在这只灰犀牛狂奔而来时，有些教培机构选择了原地等待，但即便疫情过去，被线上抢走的学生们已经习惯了更便捷更有趣的学习方式，很可能并不会重新回到线下，线下教育的市场空间很可能会进一步被压缩。

03

如何应对灰犀牛风险？

古根海姆学者奖获得者米歇尔·渥克在《灰犀牛：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》一书中说："危险的到来很少是出其不意的，总是事前发出各种各样的警示信息，让人识别，做好防范准备。可怜的是，这一次次的机会都被错过了。于是，真正的危險随之而来。"

灰犀牛如此可怕，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呢？渥克在书中同样给出了应对策略：

首先，承认危机的存在。

其次，定义灰犀牛风险的性质。

第三，不要静止不动，也就是不要在冲击面前僵在原地。

第四，不要浪费已经发生的危机，要真正做到从灾难中吸取教训。

第五，要站在顺风处，眼睛紧紧盯住远方，准确预测远处看似遥远的风险，摒除犹疑心态，优化决策和行动过程。

第六，成为发现灰犀牛风险的人，就能成为控制灰犀牛风险的人。

简单来说，就是在看到风险时，不仅仅是头脑上"知道"，要及时做出应对，不要静止不动，不要犹豫不决。当灰犀牛向你狂奔而来，你根本来不及闪躲，最好的方法就是提前换道。马云曾经在演讲中说："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修屋顶，不要等到下大雨去修屋顶。"只有这样，才能够在应对危机时自救更加从容。

教育企业的转型也是这样。

腾讯、阿里巴巴、百度、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巨头看好线上教育，纷纷花钱卡位。

4月12日，字节跳动正式上线数学思维学习平台"瓜瓜龙思维"，据教育APP备案管理平台信息显示，字节跳动至今已经备案了14款教育APP，涵盖K12、外教英语、教育信息化等多个细分赛道。

6月18日，张朝阳在搜狐视频APP直播带货，重点打造"知识直播"。

6月22日，淘宝发布"一亿新生计划"，正式宣布进军教育领域。

很明显，线上化已经成为未来的发展趋势。艾瑞咨询数据显示，预计到2022年，国内在线教育市场规模将突破5400亿元。5G 普及＋直播等技术的发展，让线上交互更加顺畅，轻松串联起世界各地的优秀老师和学生，让随时随地的碎片化学习成为可能。

这种趋势是不可逆转的，传统线下教培机构要做的是，在看到这只庞大灰犀牛的身影时，不要忽视它，不要站在原地静止不动，摒除犹疑，优化决策，快速行动。

有人说："时代抛弃你时，连招呼也不打。"

其实并非如此。

灰犀牛在发起冲锋前，已经发出了号角声。